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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仕美篆书书法横幅《治大国若烹小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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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仕美篆书书法横幅《治大国若烹小鲜》
当代人辨析
“治大国若烹小鲜”新解
“治大国若烹小鲜”献疑与三释
释一:因“不数挠或者烦”像“烹小鲜”
释二:因“守时”像“烹小鲜”
释三:因“简单”像“烹小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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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仕美篆幅横幅,治大国若烹小鲜

丁仕美篆书横幅,《治大国若烹小鲜》

作品尺寸:126cm×40cm

创作年代:己丑夏

治大国若烹小鲜

伊尹见汤是个贤德的君主,便向他提出自己的治国主张。一次,伊尹借汤询问饭菜的事,说:“做菜既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要调好作料才行;治国如同做菜,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松弛懈怠,只有恰到好处,才能把事情办好。”商汤听了,很受启发,便产生重用伊尹之意。商汤和伊尹相谈后,顿觉相见恨晚,当即命伊尹为「阿衡」(宰相),在商汤和伊尹的经营下,商汤的力量开始壮大,想进攻夏桀。

词义解释

【治大国若烹小鲜】

 [鲜] 鲜美的食物;味美的食物。本句的字面意思是“治理大国就像烹调美味的小菜一样”

通行的解释是:治大国就好像煎(煮)小鱼(不要经常翻动)。

出处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章中云:“治大国,若烹小鲜”。

历代名家的解释

《诗经·桧·匪风》毛传云:“烹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知烹鱼则知治民”

河上注:“烹小鱼不去肠,不去鳞,不敢挠,恐其糜也。”

《韩非子·解老》篇:“事大众而数摇之,则少成功;藏大器而数徙之,则多败伤;烹小鲜而数挠之,则贼其泽;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民苦之。是以有道之君贵静,不重变法。故曰:‘治大国者若烹小鲜。'(p103)

《淮南子·齐俗训》说:“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为宽裕者,曰勿数挠,为刻削者,曰致其咸酸而已。'

玄学家王弼则注谓:“治大国若烹小鲜,不挠也,躁而多害,静则全真。故其国弥大,而其主弥静,然后乃能广得众心矣”。

 注家范应元对于“烹小鲜”说本作“亨小鳞”,并注:“小鳞,小鱼也。治大国譬如亨小鳞。夫亨小鳞者不可扰,扰之则鱼烂。治大国者当无为,为之则民伤。盖天下神器不可为也。”

 列代帝王也是如此注解。

 唐玄宗注:“烹小鲜者,不可挠,治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伤人,挠则鱼烂矣……此喻说也。小鲜,小鱼也,言烹小鲜不可挠,挠则鱼溃,喻理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人乱,皆须用道,所以成功尔”。

 宋徽宗注说:“事大众而数摇之,则少成功;藏大器而数徙之,则多败伤;烹小鲜而数挠之,则溃,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惑……”。明太祖、清世祖多注如此。


当代人辨析

 做事都有共同之处,但是仅仅说治国就像做菜又不去具体说明它们的共同之处在哪里,那么让任何人都无法理解,老子作为东周的文化大师,竟然写出这种不能准确表达其意思的文字,还能算是文化大师吗?因此显然不能这样从字面意思来理解。那么该如何理解呢?我们知道中国的很多语句背后都有著名的典故,如果不知道其背后的典故就无法理解那个语句说的是什么意思,因此可以猜想到在当时一定有一个广泛流传的“治国如同做菜”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情节又和老子的治国观点十分吻合,老子才会借用这个故事来谈论治国,如果是这样那么本句话就能准确地表达出老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治国如同做菜”的故事既然能在当时广泛流传,那么当今是否还在流传呢?为此我以治国和做菜为关键词在互联网上搜索,果然搜索到这样的故事:伊尹建议商汤停止向夏桀进贡,看夏桀如何动作,以探测夏桀的实力。夏桀果然非常愤怒,征调九夷的兵力,要来伐商。伊尹当即劝商汤说:夏桀还能调动兵力,我们伐他的时机还未成熟。于是,商汤又向夏桀进贡。当伊尹看到时机成熟时,又一次停止向夏桀进贡,但因为夏桀的暴行,这次,他未能调动军队了,于是伊尹就向商汤建议起兵。商汤很快就打败了夏桀的军队,把夏桀流放到南巢,夏王朝从此灭亡,诸侯一举拥戴贤德的商汤为「天子」建立「商朝」。

分析

 商汤的力量开始壮大,又听到各个诸侯王都在咒骂夏桀(这从其它的史料可以证实),就认为夏桀与大家离心离德,是进攻他的时候了。这对一般人来说毫无疑问都会这么认为,但是诸侯王咒骂归咒骂,只要在心目中还承认夏桀是天下的天子。就会听他的调遣。因此攻击夏桀的时机是否成熟不在于诸侯王是否咒骂夏桀的表面现象,而在于夏桀能否调动诸侯王的军队,如果夏桀连诸侯王的军队都调动不了,这时夏桀才被众诸侯从内心深处彻底地抛弃了,人们一旦从内心深处抛弃了他,他才是孤家寡人没有力量了,这时候攻击夏桀的时机才真正到来。由此可见伊尹没有一点自己的欲望,因此才能既不着急也不懈怠,而是通过试探证实夏桀已经没有力量了才动手攻击他。

 注意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是商汤没有一心想打败夏桀自己来取而代之的欲望。否则如果一心想打败夏桀自己来取而代之的话,不可能有那份耐心去等待,如果夏桀始终都能调动诸侯王的军队怎么办?那不是一辈子也不能去攻打他了吗?!当夏桀已经被众诸侯王从内心深处抛弃了,那么客观就需要有一个能与人民为善的人替代他,因此那时攻击夏桀来取而代之就是客观的需要,是天意!因此做事不能有自己的要求才能根据客观的需要去做,而做菜时之所以操之过急是因为当时有想更快地把菜做好的要求,做菜时松弛懈怠是因为心里还有其它的要求,心思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心不在焉所致,所以无论是治国还是做菜不能带有自己的要求才能像伊尹那样完全根据客观的需要去做。

老子作为东周的史官在他所接触的圈子里,想必大家都知道“治国如同做菜”这个传说,因此他借用这个典故,用“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句话来谈治国。因此本句的意思是“治理大国就像伊尹做菜那样,不能带有自己的要求才能完全根据客观的需要去做。”本句话指出了治国的关键,比如说我那次就是因为有贪图便宜的要求,从而忘了我不该买瓜的事;毛泽东就是因为有想当共产国际领袖的要求,在1957年搞经济建设时就把实事求是忘到了脑后;戈尔巴乔夫就是因为有摧毁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的要求,连他正在做挖他作为苏联领袖的基石也忘到脑后了。老子用一句话就能点明治国的关键问题,可见其文学功底是多么的深厚!


“治大国若烹小鲜”新解

《老子》第六十章开宗明义:“治大国若烹小鲜”。什么意思呢?直译很简单,治理大国就像煮小活鱼一样。但圣心高远,微言大义,难就难在怎么理解这句话了。 为了弄清楚老子的本意,我把书架上数十本有关老子的书都查了一遍。发现古往今来对这句话的理解见仁见智,五花八门。比较一致的说法是,老子是告诫执政者,要遵从社会自然秩序,不能朝令夕改、随意搅动、胡乱折腾,否则国家就会出乱。 如此阐释,大意基本不错。但总感觉意犹未尽,没有触及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倒是国内一些信奉经济自由主义的学者们,对这句话情有独钟,频频引用,并结合自由主义经济理论与当前经济现状做了更为全面一些的阐释。大意是说,经济繁荣的动因源于放松政府管制,实施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从而达到无为而治的理想效果。 细细读来,这些解释似乎仍不解渴,但毕竟能给人一些启迪。思之再三,我认为这句话背后隐含者更深刻的经济、社会、政治命题。

第一,面对数量浩繁的芸芸众生,政府要有自知之明,承认自己力有不逮、作用有限。在理解“治大国若烹小鲜”的时候,人们只是注意了煮鱼的举动,没有注意到“小鲜”的数量,忽略了“小鲜”与“大鲜”的区别。烹大鱼时,一般都是一两条;烹小鱼时,是整整一锅,数量繁多。所以,这里的“小鲜”是一个整体上的数量概念,比喻芸芸众生。与小国寡民相反的,是大国多民,民众多如过江之鲫,人满为患。河上公说:“烹小鱼,不去肠,不去鳞,不敢挠,恐其糜也。”这只说对了一半。为什么煮小鱼不用去肠、不用刮鳞呢?除了怕煮烂之外,恐怕最根本的原因是小鱼太多,处理不过来。这正如大国人力车乘资源太多,政府管制成本过高,事实上根本也没有这个能力去管制,所以才不得不“不去肠,不去鳞”的。换句话说,“小政府、大社会”是比较理想的,在这里,政府不是应该不应该“小”以及愿意不愿意“小”的问题,而是“不得不小”的问题,因为你面对的是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全部照顾好的“大社会”,你永远无法知道每一条“小鲜”真正的愿望和幸福究竟是什么。其实,这也正类似于哈耶克反复要证明的计划经济在信息方面的不可能问题,也是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里讲的棋子理论。

第二,面对形形色色的芸芸众生,政府要有治无类,一视同仁,大而化之。我理解老子讲的一锅“小鲜”,可以是一类鱼,也可以是小杂鱼,形形色色,良莠不齐。如何煎煮呢?最好的办法是不挑,不拣,不分类,一锅煮之。治大国的道理也是如此,面对不同的公民、不同的经济组织、不同的社会资源等等,都大而化之,不人为地去分三六九等,不时时刻刻总想着对人群划分左中右以及搞什么阶级或阶层分析,即便是人群中“食分五等、衣分五色”,那也不是政府主观为之的结果,而是自然秩序的演化,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层意思,也正是《老子》第三章所言:“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这样治理国家的方法,就是“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反之则是“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第三,面对自然无为的芸芸众生,政府要讲求策略,使治理者和被治理者两相欢洽。小鲜,就是活蹦乱跳的小鱼。在锅里被烹煮的小鱼,随着水温的加热,会越来越不适应,这就是“倍受煎熬”的含义。烹小鲜者,不要只管自己的快乐,而不顾小鲜们的反应。只有两相兼顾,才能两相欢洽,烹鱼者达到了目的,满足了口福,被烹者也心甘情愿,甚至趋之若骛。所以,古人在注释老子这句话时,总是强调要“文火慢煮”,怕的是煮焦、煮烂、煮成一锅粥。其实这样的解释,也只说对了一半,因为这只是从烹鱼者的角度看问题的,没有站在小鲜的角度反观:被烹者也要舒适!所以,“文火慢煮”的结果是“双赢”:烹鱼者快乐,鱼儿也快乐(起码不遭更大的罪)。我敢肯定的是,这正是老子写第六十章的本意。因为“治大国若烹小鲜”之后紧接的一段话是“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意思是说,照这样的方法治理国家,政府不会劳民伤财,百姓也不会犯上作乱,政府和百姓的利益都最大限度地实现双嬴。

第四,面对泱泱大国、芸芸众生,政府要不断提高执政水平,从而达到一种新的境界。有意思的是,有人把“治大国若烹小鲜”解释为治理一个大国是非常简单的。这样理解,也只说对了一半。正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要经历三种境界一样,治大国之简单也要经历三种境界:一是看似简单;二是体会艰难;三是真的简单!无知无识的人,开始肯定认为治大国不难,不就是做一道小菜嘛!尽而会慢慢体会到这道小菜原来并不好做,说是小菜其实不小,甚至很大,比烹龙炮凤难多了。待用心体验,吸取了经验教训后,也就真的简单了。原来,治大国也就是做一道小菜嘛!前后都是一道小菜,说法一样,做法也相似,但境界却不同了。这正好印证了《老子》全书的第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治大国若烹小鲜”献疑与三释

“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是通行本《老子》第六十章中的一句话。历代注释家多认为是讲述治国之道。并由此也言说老子言简意赅,言近旨远。这种说法是没有什么疑义的,可谓不刊之论。

但是对于此种注释和解释,本人宁愿做如下评论:大而不当,空洞无物。何处如此解释?请允许我举例以示“大道之道”:此种评价如同评价一个人,曰:在性别上没有问题,不可以怀疑他的性别。试问:这样的解释可以“尽”或者说“说出”“该人”的优缺好坏吗?或者说此人区别于彼人的特征了么?因此要评价或者说明此人应该从此人日常所为到事业举动等等落到实际之处来讲做,比照于《老子》的“治大国若烹小鲜”的注释和解释也应如此,就是说要从“若”烹小鲜,为什么像“烹小鲜”(?)、怎样才像“烹小鲜”(?)(因为此句话七个字中前三个字明白如画,而“若”可以肯定无疑的解释为“好像”、“似的”,故此句话落脚点重在“烹小鲜”)来说明老子的“治国之道”,可以说惟有回答了这两个问题,我们才可以说老子“言简意赅,言近旨远,文约义丰”,如此这样的注释和评价就不是“大而不当,空洞无物”了。本文试从这一角度对通行解释提出疑问,并做出三种学理上的阐释。


释一:因“不数挠或者烦”像“烹小鲜”

对于“为什么像‘烹小鲜'”这个问题的回答,个人认为关键在于认识“烹小鲜”是如何做的,而这种“如何做”是和“治大国”“好像”、“似的”,所以它因此而像“烹小鲜。

如此界定之后,我们再来看“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句话。注释者认为,烹,煎、煮之意;小鲜,即小鱼,《说文解字》:“鲜,鱼也”。“鮮”,《新华字典》解释说:“鲜,古同‘鱻',会意。从鱼,从羊。“鱼”表类属,“羊”表味美。本义:鱼名”。并举例说“冬宜鲜羽。——《礼记·内则》。注:‘生鱼也。'治大国若烹小鲜。——《老子》。河上公注:‘鲜,鱼'。”可见出“小鲜”释为“小鱼”无误。

但是如此逐字的解释之后,我们把逐字的解释连起来却又发现一个新问题:治大国就好像煎(煮)小鱼……(当然也可以解释为:治大国就好像煎(煮)小鱼。但是还是一样存在着我们的疑问:好像煎小鱼怎么样?难道就仅仅“好像煎”吗?如此解释还是一个不完整或者说断句的话)。这句话明显就是断句或者说没有说完整的话。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不完整或者说断句的话”对于本章后段“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其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来说是一个严重的脱节。这就是本文为什么要“献疑”的原因。

而这后面的省略号(笔者自注)中的内容就是烹小鲜“如何做”的“方法和技巧”(当然老子论道不可以如此简单的称呼,甚至在绝对意义上来说也是不可以“称呼”的,在此“方法与技巧”的取称仅为了行文方便)。这个“方法和技巧”就是和“治大国”“好像”、“似的”的原因。

而通行的解释又是:治大国就好像煎(煮)小鱼(不要经常翻动)[1]。可以说括弧中“不要经常翻动”就是烹小鲜“如何做”的“方法和技巧”。对于这个“不要经常翻动”,历代名家多有解释。

《诗经·桧·匪风》毛传云:“烹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知烹鱼则知治民”[2](P246)

河上注:“烹小鱼不去肠,不去鳞,不敢挠,恐其糜也。”[3](p224-225)

《韩非子·解老》篇:“事大众而数摇之,则少成功;藏大器而数徙之,则多败伤;烹小鲜而数挠之,则贼其泽;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民苦之。是以有道之君贵静,不重变法。故曰:‘治大国者苦烹小鲜。'”[4](p103)

《淮南子·齐俗训》说:“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为宽裕者,曰勿数挠,为刻削者,曰致其咸酸而已。'[5](p183)

玄学家王弼则注谓:“治大国若烹小鲜,不挠也,躁而多害,静则全真。故其国弥大,而其主弥静,然后乃能广的众心矣”。[6](p228)

注家范应元对于“烹小鲜”说本作“亨小鳞”,并注:“小鳞,小鱼也。治大国譬如亨小鳞。夫亨小鳞者不可扰,扰之则鱼烂。治大国者当无为,为之则民伤。盖天下神器不可为也。”[7](p224-225)

 列代帝王也是如此注解。唐玄宗注:“烹小鲜者,不可挠,治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伤人,挠则鱼烂矣……此喻说也。小鲜,小鱼也,言烹小鲜不可挠,挠则鱼溃,喻理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人乱,皆须用道,所以成功尔”。

宋徽宗注说:“事大众而数摇之,则少成功;藏大器而数徙之,则多败伤;烹小鲜而数挠之,则溃,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惑……”。明太祖、清世祖多注如此。[8](p370---372)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所有解释的关键在于:“数挠”或者“烦”。也就是说煎小鱼要不要“数挠”或者“烦”?如果煎小鱼不要“数挠”或者“烦”,那么就和“治大国”“好像”、“似的”;如果煎小鱼“数挠”或者“烦”,那么就和“治大国”有悖。

当然基于我们对于老子学说“贵柔”“主静”“倡无为”的学理特色的理解来说,这种“如果假设式”的取舍还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煎小鱼不要“数挠”或者“烦”,如此而已就和“治大国”“好像”、“似的”。


释二:因“守时”像“烹小鲜”

 那么是不是唯有煎小鱼不要“数挠”或者“烦”就和“治大国”“好像”、“似的”,唯有治国以“无为”才像“烹小鲜”呢?

老子原文没有这样说,而且老子《道德经》全书中也没有这种“绝对唯一”的肯定答复。这里最重要的就在于读者或者解释者的理解和“解释”。

深受老子哲学思想影响的德国伟大哲学家海德格尔曾对“解释”作了现象学的阐释,他说:“解释并非把一种‘含义'抛到赤裸裸的现成事物头上,并不是给它贴上一种价值。随世内照面的东西本身一向已由在世界之领会中展开出来的因缘:解释无非是把这一因缘解释出来而已”。“解释向来奠基在先行视见之中,它瞄着某种可解释状态,那在先有中摄取到的东西‘开刀'。被领会的东西保持在先有中,并且‘先见地'被瞄准了,它通过解释上升为概念。解释可以从有待解释的存在者自身汲取属于这个存在者的概念方式,但是也可以迫使这个存在者进入另一些概念,虽然按照这个存在者的存在方式来说,这些概念同这个存在者是相反的。无论如何,解释一向已经断然地或有所保留地决定好了对某种概念方式表示赞同。解释奠基于一种先行掌握之中。”[9](p175-176)可以说海氏给于我们的重要启示就在于我们对于任何事物的解释不是随便的“抛到赤裸裸的现成事物头上”的,而且存在的事物本身就有“某种可解释状态”,我们的解释只要是“奠基在先行视见之中”的,那么我们对于事物的解释就是“一种先行掌握之中”。

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认为对于老子说的“烹小鲜”为何像以及怎样像“治大国”的解释可以从另外两个方面加以解释:一是在这里老子意在告诉我们要“守时”;二是老子此句中也有强调“简单”的含义。

在本部分,笔者想首先试图解释老子此句中凸现的“守时”含义。所谓“守时”也就是等待合适、适当时机的意思,即讲究“度”、“合适”。老子文本多处有所论述,但总体上这类论述大致可以分为二种情况:第一种是讲“道”的用途、性质和危害,意在劝人们“守时”、守“道”。如,“道冲,而用之或不盈”(《道德经》四章,以下仅标明章节)。“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五章)“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八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十二章)“致虚极,守静笃”。(十六章)“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三十二章)

第二种是讲相反相成对立食物之间的转化,意在说明“度”在事物的存在方式中的重要性。如,“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七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十二章)“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十四章)“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十五章)“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二十二章)“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二十三章)“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二十四章)“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三十章)“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三十三章)“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四十章)“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五十五章)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五十八章)“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六十三章)“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六十四章)“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七十六章)

 因此在这里就有了另一种像“烹小鲜”的说法和解释。如果说第一种解释是因为因“不数挠或者烦”潜在的意思就是在“烹小鲜”的时候不要过度的操持,等待合适时机就“挠之”,或者等待合适机就“煎之”,那么按照“守时”的思路来解释,也就是说因为“守时”、守住合适的(火候、时间等,注:这种引申有点牵强)时机而像“烹小鲜”。这也就是说在在治国方面等待合适时机而采取“有为”措施和“烹小鲜”是十分相像。


释三:因“简单”像“烹小鲜”

 在这里“简单”的意思,有两层意思:一、有与复杂、烦琐等过分人为的行为性质相反的指称涵义;二、有容易、明明白白、简简单单的自然操作的意思,直接同于“道”。

今举例如下:大凡老子文本中言辞从否定或者对立方面来讲“人为”的皆是强调第一层含义。如,“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惟不居,是以不去”。(二章)“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三章)“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九章)“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十九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三十七章)“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四十三章)“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五十二章)“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五十五章) “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五十六章)

当然我们在老子文本中直接的是看不出有多少对于“简单”的意思的第二层的论述的,但是我们可以间接的从第八十章看出,原文如下: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此段话以往学者对老子“小国寡民”思想的评价,明显地带有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往往简单地以唯心、唯物进行界定,得出“小国寡民”的思想是与当时的历史任务背道而驰的……小国寡民的实质,反映了没落的贵族阶级知识分子在社会经济发展洪流和新生事物面前的消极退缩的心情”这样的结论。这样的论点无需进行太多的辩驳,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其草率与机械。[10](p224)

抛开阶级立场以及学者本身所有可能带有的偏狭的思想态度来看,我们直接可以读出的就是老子希望过一种简简单单、自然朴实的社会生活。文中的“什伯之器”、“舟”、“甲兵”等都是因为战争而频繁使用的器具,所以老子一一加以驳斥,进而企望过一种“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民风淳朴敦厚、生活安定恬淡的理想生活。我们也深信只有这样的解释才是“奠基在先行视见之中”的“某种可解释状态”。

所以我们认为,老子对于“简单”的深刻理解也是体现于为什么治国像“烹小鲜”这句话中的。“烹小鲜”因为“简单”、没什么繁琐复杂的操作,“煎之即好”,或者说“烹小鲜”只要简简单单就好,这两方面的相似之处使得它雷同于、类似于“治国”。

言而总之,“烹小鲜”这一具体事物的实践中存在着最基本的三个操作上的要求:不数挠或者烦、要守时、要简单。在这里对应于老子学说,我们可以把煎小鱼也包括我们对于煎小鱼的三种理解作为老子“倡无为”思想在治国论上的比照。如此而已就和下“以道莅天下”段相接而意义通达。诚如车载《论老子》所说:“这一段话就治国为政说,从‘无为而治'的道理面提出无神论倾向的见解。无为而治的思想是老子书无为的主张在政治上的运用。老子书很看重‘无为',是贯穿全部思想的中心见解,他提出‘无为',提出‘为无为',提出‘无为而无不为',反复说明这个道理,多方面运用这个道理,这是他的‘道法自然'的见解的发挥,他把这个道理运用在治国为政一方面,主张‘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当‘民忘于治,若鱼忘于水',就不需要再用宗教来辅助政治而谋之于鬼,于是鬼神不灵了,鬼神不再有任何作为,是为政人‘无为'的结果,存在于‘道法自然'的‘无为'规律”。[11](p298)因此说来也就是“无为”的状态存在才使得“烹小鲜”与“治大国”有了“异质同构”的关系和照应。也惟有如此才可以弥补历代解释者、注释家对于此句话理解、翻译、注释上的粗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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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于: 2012-01-12 16:22